仗义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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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1日15:21:47仗义狐仙已关闭评论 35,777 7426字阅读24分45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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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代嘉庆年间,京城西郊有一烧窑之人,姓郑名历,虽还年轻,因家中无其他人,故一年到头总在外烧窑做工,少少回家。,这年冬天,天气较冷,郑历给一家窑主烧窑,进腊月时,又装上一窑,这窑要烧上七八天才成。点上火后,郑历设计烧完这窑,就和窑主算算一年人为,好回家过年。,烧了三四天,溘然下起大雪,那雪片被寒风卷着,纷纷扬扬直往窑道里钻。郑历急遽找些玉秫秸,在窑道口扎了一堵草墙,留个小门,挂个门帘,窑道才温顺起来。,第二天雪停,郑历又添过一次煤,自觉伶仃,便出去转转。出得门来,但见野外成了童话天下,白茫茫一片,且天气比下雪时更冷。郑历踩着厚厚积雪,呼吸着新鲜冰凉空气,在外转了一圈,身子寒颤,将要返回,俄见雪地不远处有一黑物,很是显眼。郑历便上前看,却是头冻死猪,旁边有行脚印尚未被雪填满,那脚印弯弯曲曲,向前面村子通去。想必这猪是从哪家闯出来寒冻而死。郑历亲爱吃肉,瞧这猪,虽小,但也有三四十斤,心道,何不拖回去剖了?洞里还存一罐琼浆,就着美肉喝它一壶,解解馋,横竖自己烧了窑也没事。郑历想着,便弯腰提起两条后腿,向回拽去,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痕迹。,拽回窑道,烧开一锅水,一边烧窑,一边剖解猪。之后,换锅水,架于火上,放上葱姜蒜等佐料,便煮起肉来。一阵忙乎,已过中午,郑历想着美肉,随便吃块干粮填填肚子,就等天黑肥肉下琼浆。,太阳落山时,肉便煮好了。那猪虽不大,肉的香味却也扑鼻,弥漫着整个窑道,使郑历涎水欲滴,好不欢喜。便捧出那罐酒,又找了只碗,对着肉锅,舒怀痛饮起来。,刚吃两碗,忽觉窑道口帘子一撩,一股凉风卷进,走进一人来。只听那人性:“好香啊,煮的什么肉?”郑历仰面,见是位老头,六七十岁,脸和鼻子冻得透红,鞋上沾满雪。便道:“老伯,那里来?请坐。”在窑中找了个凳子让老头坐下。“怎么,只是让我坐下,也不让我吃块肉、喝口酒?我可是特为这香味而来。”老头一本正经说着。郑历笑道:“老伯言笑,你一过路人,怎知我窑中有酒肉?”“我怎不知,你那肉味告诉了我鼻子,是鼻子领我进来。”“好,既然老伯有这兴趣,俺郑历也不怠慢,这头猪虽不大,也够咱俩吃,这罐酒虽不多,也够咱俩喝,俺再拿个碗来。”说着,又找来只碗递与老头。并找来小桌,把肉锅端上,酒罐移至跟前,二人各坐小凳,靠近桌子,你一碗我一碗地吃喝起来。,,那老头似乎比郑历还爱吃肉喝酒,也不虚心,“咕咚”一碗下去,伸手从锅内拽出一条猪腿,淋淋漓漓地送到嘴边,大口大口吃将起来。边吃边嚷:“真香!真香!”,几碗酒下肚,郑历问道:“不知老伯那里人氏,尊姓名甚,今日天色已晚,还要去往那里?”听郑历一问,老头也没仰面:“我的名字不愿告诉别人,也不愿告诉别人我去哪,更不愿让别人知道我住那边。”听了老头话语,郑历不由一愣,真没想到,天下另有这样厚脸皮之人,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还一问三不知。可又未便发作,怕老头脸挂不住,只好低着头喝闷酒。一会儿功夫,郑历见老头喝得猛,便道:“老伯,少喝点吧,别醉了。”“醉了怕啥,”老头满不在乎:“外面这么冷,你这里有酒有肉有火,醉了我在此睡上一觉。”老头比郑历还沉得住,就象在自己家。“老伯,我是怕你不能赶路,误了事宜。”“我今晚哪也不去,特意到你这里来喝酒。”老头竟是个酒迷,见了酒,忘了自己事情,听不进郑历劝戒,绝不在意,端起碗“咕冬”又是一口,就象喝凉水般。郑历这回没辙了,这猪本够自己吃两天,没想到偏偏遇上这么个厚皮酒迷,这叫好请难打发,谁让自己准许?现在即做了人情,爽性跟他囫囵,于是,索性左一碗右一碗地给老头倒酒,让他恣意喝够。,,喝了一通,不知不觉天已全黑。窑内点上油灯,老头还在喝。终于,一罐酒见底。他虽然酒量大,可是现在也变得摇摇晃晃。郑历见此,便出去瞧瞧。见外面冰天雪地,满天星斗已挂,寒风吹来砭骨,想老头醉成这般容貌,看来是不能走了。唉,真没想到,今天遇上这么个老头,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要在人家窑道里睡觉,若是让他走,他这大把年数,情理不通。郑历无奈回转,刚想在窑道另搭小铺,但桌前已不见那老头踪影。咦?哪去了?没见他出去啊?正纳闷,忽听自己铺上响起鼾声,上前一瞧,不是那老头是谁?这老头真够呛,酒足饭饱后,竟躺到自己铺上睡觉。遇上这么无礼老头,郑历只好搬个凳子坐到一边,烧着自己的窑。困了,坐着瞌睡。,烧到午夜,郑历着实困得不行,便狠添了几锨煤,走到铺前,想往里推推老头,自己稍为挤上一挤。可一推,见他裤腿下伸出一器械来,伸手一摸,毛绒绒的,端过灯来细瞧,吓了一跳,竟是狐狸尾巴!这下郑历受惊不小,灯油差点洒出。“他,他是个狐仙,酒喝多了,显,显了形?”郑历睽睽地望着,嘴巴张得老大,抿都抿不上。他曾听人讲过狐仙故事,它们最爱到窑坑里、野外边,没想到今日让自己碰上,这,这可若何是好?郑历端着油灯,哆哆嗦嗦退回原处,饶是他胆子再大,现在深更午夜,一小我私人遇到这事,也不由发怵。打死它?不行,它又没害自己,只是吃了点酒肉。赶它走?恐也不行,酒也喝了,肉也吃了,赶走又有何用。郑历左思右想,以为这狐仙并非十分可恶,只是脸皮厚点,唉!爽性送情送整,让它舒恬静服睡上一晚,明日再走。想到此处,再也不能瞌睡,又往灶里添了几锨煤,一心一意烧起窑来。,,,(二),天近四更光景,那狐仙醒了,一骨碌爬将起来,揉揉眼,见郑历坐着瞌睡,想想昨夜经由,也觉失礼,便负疚说:“昨日多贪几杯,害你坐了一宿,失礼了。”“那里那里,”郑历胸有定见,仍礼貌说道:“你是客,我是主,理应照顾,有不周之处,还望原谅。”狐仙听后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你待人这般热情,以后我一定常来。”“我的妈呀,”郑历吓了一跳,原以为它走了不再来,哪想到还要常来,真是好请难打发啊,可又说不出其他,只得违心示意:“迎接,迎接。”言毕,眼见狐仙两手一拱:“那就多谢了,今日另有事,就此告辞。”说完,一掀门帘,走出窑洞。走后,郑历刚想喘口吻,突然门帘一挑,又是一股凉风,那狐仙扭个头又回来了,郑历惊讶。那狐仙望着郑历脸道:“有件事本不想告诉你,可于心不忍,觉你人好,够同伙,不得不告,三天后,你回家路上,有人喊你,万万莫准许。”郑历问:“为何?”狐仙答:“勿多问,切记,切记。”便一转身,走出窑门,消逝在即将黎明的雪夜中。狐仙走后,郑历左思右想,想不出个眉目,只觉这事玄乎,似乎隐藏着什么神秘。,三天后,郑历烧完窑,跟窑主算了人为,打好包裹向家走。走到一小镇,果听有人喊自己:“那不是郑贤弟吗?”郑历想起狐仙话语,便紧低头未准许,急遽向前。“哟,郑贤弟准是发了大财,今日个瞧不起咱弟兄们来了?”郑历听话有些刻薄,不由转头望去,竟是昔日密友,一个刘天,一个赵地。原来他们两人曾合资卖肉,今日不知在此何关,只得转身外交。固然,好同伙相见,免不了要热闹,便上了一家饭庄,点了酒席,喝了起来。三杯下肚,郑历得知,他俩卖肉赔本,现今无事,只是闲转,准备瞅时机再做其余生意,三人边谈边喝。,就在此时,溘然外面摇摇晃晃闯进一人,看到郑历包裹,非说是他所失,便伸手来拿。郑历那里肯依,一把抢过包裹抱于怀中。那人不罢休,结结巴巴和郑历吵,也不清晰说的是甚,吵后又扑过来夺包。郑历往旁一闪,包险遭夺去。那大汉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脑门正磕桌角,马上鲜血直冒,倒地不动,眼见呜呼,这下祸事了,马上有人把他们送到县衙。两个密友佐证,那大汉并非郑历所害,是他自己无理取闹,头触桌角而死。那知事情并非云云简朴,那大汉不是别人,乃是本镇财主周大赖之子周星。这周星,自幼得了种怪病——财迷疯,看到别人器械,总要抢得手说是自己的。通常镇上国民均知内情,加上其父欠好惹,以是宁愿受些屈,也要躲着走,可郑历哪知这些?,,见儿子身亡,周大赖想借此时机诓骗郑历一笔。便给县官通融,让承全自己。县官得了钱,自然笑容可掬,非要断定周星是被郑历一脚踹死,并要刘赵两兄弟作伪证,否则板子伺候。通常两兄弟虽然嘴上好听,可到了这要害上,一个个拉了稀,怕县官板子,翻了口供,违心作了假证,说大赖的令郎确实被郑历踹死,因此,县官把郑历打入死牢,要两千两银子赎命,否则开刀问斩。郑历一个穷烧窑的,哪有这么多银子?心里很是悔恨,只因未听狐仙之言,和同伙相聚,惹下这场讼事,无奈等着挨刀。,半个余月已往,也无人来看郑历。县官见他交不出银子,便假戏真唱,判了郑历行凶杀人之罪,翌日问斩。,获知此刑,郑历当晚哭得泪人一样平常,万没想到自己一身清白,却遭受这等冤枉,更没想到通常密友竟怕了板子,作了假证,真是人心隔肚皮,世态炎凉啊!郑历好不伤心。,深夜时分,郑历正在悲悼,溘然牢内窗口刮进一股凉风,风过,眼前伫立一老头,正是那狐仙。郑历哭哭啼啼上前,说:“老伯,我已知你是狐仙,悔当初没听你话,惹出这塌天之祸,现在非要两千银子赎命,否则明日见斩,万望狐仙救我。”听了郑历之言,狐仙蚕眉倒竖,钢牙碎咬,片刻才道:“事已至此,无须多言,我今夜就为此事而来,别说你我没这么多银子,就是有,也不能给他们!”“那怎么办?”郑历问。“我现就送你出去,”狐仙说。“怎么出去?牢门挂锁,公人看守。”“这点小事,何能难我。”狐仙说罢,用手往郑历脸上一抹,说:“这次出去,你一定要隐姓埋名,否则还会惹出穷苦。”郑历顿感脸上火辣,象是什么器械生了根,用手一触,竟长出一腮胡子,便知狐仙是给自己伪装。尔后,那狐仙把嘴一张,吹出一口吻,但见牢锁自行脱落,两扇门无声无息自开半拉,两个看守公人立刻倒地,呼呼睡去。接着,狐仙便把他送出牢外,对他说:“你走吧,这回再也没人认出你来。”“那老伯你呢?”郑历问。“这你就不用管了。”听了狐仙的话,郑历一想也是,他是狐仙,有的是设施,自己照样逃命要紧,便一扎身,跃进了玄色之中。,,可是,夜晚城门关闭,他出不去,便寻个草棚睡一睡,待天明再走。谁知这一觉睡过了头,醒来时,外面早已日头高照,却是片刻午了。因肚中饥饿,身上又无铜钱,便爬起身,脱离草棚,到一户人家要了点水喝。正准备出城,忽听死后锣鼓声震,一队人马押一囚车过来,正要去往刑场。而那囚车上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郑历不由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急遽用手摸了一下胡子,还在,料想,囚车上的自己必是狐仙所化。可他为何不走?郑历各样蹊跷,又替狐仙担忧,便挤在人群中去刑场看。,刑场设在城外一土坡前,来看刑斩的人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挤都挤不动。但见那刽子手横着脸站着,大冷天还高挽着袖子,粗胳膊粗手,露出满满的黑寒毛。手提一把鬼头大砍刀,那砍刀,光灿灿,亮闪闪,足以照见人影,刀把系着红绸布,寒风中瑟瑟发抖,如冰天雪地一束火焰,又似毒蛇捲舌,样子十分凶惨。就等三声追魂炮响过,取那“郑历”之头。再看狐仙,五花大绑,背后插着牌子,神情不亢不卑,也不喊叫,在地上跪着,一动不动,似乎不是要杀自己,而是杀别人。天哪,它会术数,为何还不走?若时刻一到,一切晚矣。郑历的心象起火一样着急,可狐仙仍丝毫未动。忽见人群中冲出一白孝女子,岁数和己相仿,一边哭嚎着一边往前抢:“阿达,阿达,不要啊,不要啊……”哭惨声震天,却被几个护卫拦住,那女子拼了命地挣扎,痛不欲生。郑历大惑不解,这女子是谁?怎么对“我”云云情深?为何叫“我”阿达?我可从来没见过啊?很快,女子被几名护卫架离。,终于,三声追魂炮响过,只见那刽子手上前,大刀往起一抡,红绸布在空中迎风一抖,闪电刹那,狐仙的脖腔便“咕冬冬”冒出鲜液,头颅滚落一旁,躯体倒在地上,喷了一片通红。刽子手把刀血往自己鞋上一噌,扭头走开。郑历呆呆看着,傻眼了。,不知何时,忽见那白孝女子发狂般地冲了上去,抱住尸身嚎啕大哭,哭得字字血泪,天悲地哀。郑历不识得女子,心中感动,便噙着泪珠上前慰藉。这时,就见自己那两个密友,抱着一领席子,从人群中挤出,趴在地上哭喊:“郑贤弟呀!我们对不起你呀,是我们害了你,冤枉了你,不是我们不管,是那县太爷的板子太厉害,我们不敢啊!我们现在来给你收尸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样子也十分凄切。听到这哭,那女子突然止住,回转身来,怒目横眉:“你们是什么人!”“是……是他的密友”,两人答。“哼,密友?”那女子听后,冷笑道:“当初贪生怕死掉臂密友,现在又来哭尸,算什么密友!”那两人满面羞愧,面面相觑,丢下席子欲走。“慢着,把你们席子带走,刑前你们生死掉臂,死后这些也是多余!”两人人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抱起席子走了。,,,(三),刑场上人群逐渐散尽,土坡一片散乱,片晌,城外大道上驶来一辆马车,上面装着一具血红棺材。那女子用手一招,马车便向这边飞来。看来女子早有放置。马车到前,车上跳下四人,帮女子把尸首入了殓,女子便坐上马车,哭哭啼啼随马车而去。,郑历瞧在眼里,心中久久纳闷,决意弄个明了,便尾随马车,快步前行,不知走过若干村子,来到一座大山下,顺着一条山道上了山。到得半山腰,见有一坑,土壤新翻,显然刚挖不久,那女子让人把棺材放入坑,四人最先填土,埋后,女子让大车下了山,便独自跪倒坟前,哭啼着烧起纸来。新坟,白孝,女人,痛人的哭泣,使得一处窥望的郑历再也忍耐不住,从坡后徐徐走出,伫立不动,那女子似乎早已察觉,转头瞥了一眼,又转已往继续烧纸,郑历上前,对女子说:“恕我唐突,敢问小妹是他何人,为何替他收尸,又为何这般伤心?”听了此话,女子也未转头,只是怨道:“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走吧。”“不,我想知道。”郑历说:“我和他有友谊,他是我的……”郑历一时不知该说“他”是自己照样狐仙。“还不是一壶酒饭让人赔你一条命吗!”没等郑历说清,那女子打断他话。“你你……”这一句话把郑历顶住了嗓子,不知若何回覆。尔后,那女子便不再吭声,只管烧自己的纸。看来这女子是为狐仙烧纸,而不是为“郑历”,她一定知道原委。,青灰的烟雾,伴着一簇簇烧焦的纸灰被风吹起,在坟的周围围绕着飘落,就象一只只黑颜蝴蝶胡乱飞翔,也象一个个解不开的玄色谜团,萦绕在郑历脑海。那狐仙会术数,怎么会死?若没死,女子怎又云云伤心?岂非真死了?她又是谁?为何对他情深云云?郑历想不出以是然。正疑惑间,女子已烧完纸,也不睬他,起身就走,眼见沿着山间小路蹒跚着、一步步向山上而去,逐渐没了身影。,郑历愈发惆怅,思前想后,自己受此冤枉,辛勤一年的人为,也在大堂被县官吞去,狐仙为了救我,这么通人性,这么仗义,而我呢,竟然麻木不救,无动于衷,不仁不义不友,枉为做人,现在狐仙已死,我岂能独活?我只有以死来表心意……于是,下了刻意,在坟前选了一树,搬来石块,踩了上去,并解下腰带,一头系于树叉,一头打个扣结,一头钻进,望了一眼天下,双眼一闭,两脚一蹬,象个布袋似地挂在树上。,,可刚挂起,不知怎的,那碗口粗的树枝,竟嘎巴一声折了,他被重重地摔了下来,屁股摔得生疼。他用手揉揉,站起来一看,却看到那女子,咦?她怎么又站到了我眼前?不是走了吗?正纳闷,只听女子厉声道:“岂非为你一命支出的价值还小吗!还不走,在这穷苦!”原来,是被她救了。郑历也厉声道:“我郑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今你不把事情明告,我也不独生!”听了他的话,女子态度缓和了些,说:“这些你知道也是无用,照样走吧。”“不!”郑历顽强道:“我一定要知道真相!”“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那女子见郑历态度坚决,便诉起原委:“他是我阿达,阿达就是我父亲!”,“啊?你是他女儿?”“嗯。”那女子点颔首。“他不是狐仙吗?为何不逃要被杀死?”郑历不解。“我们虽是狐类,”那女子说:“但我们也和人一样,有情绪,他既然能把你救出,别人又怎能怎样他?但他想到牢中没了你,这事决不会完,官家一定还会搜捕,岂能甘休,那样你终生也不得安宁。以是为了承全你,愿支出一千年道行,重新化作你的容貌,被砍了头,这样别人再不会找你,你以后方可放心过活,而他只能重回狐类,一时不能投胎为人……”那女子说着说着,又伤心哭起来。听了女子的话,郑历不由感动泪溢。没想到一狐仙竟这般重情重谊,使人类望而莫及。便说:“你父亲现在在哪?我想去看看。”那女子说:“他已变回狐狸,看也无用。”郑历道:“他为我支出千年道行,现在不知怎样,我能忍心不去探望?死也要去得!”那女子见他执意,便说:“那你定要铺开胆子,不要受了惊吓,我们狐类也不会随意害人。”说完,便领着郑历向山上走去。,,来到山里一个洞口,那女子一弯腰钻了进去。郑历便学着她样也钻了进去。这洞口虽小,内里却甚大。见个角落,在洞口射进的微弱光线下,铺着一些干草,干草上蜷缩着一全身血污的老狐,正疲倦地睡觉。郑历便上前施礼,轻轻叫了声老伯。老狐醒悟,见是郑历,便冲他尖声尖叫,象是在说什么,可郑历一句也未听懂。那女子便上前,对郑历说:“父亲是问你好,怎还没逃走?”接着,那狐女用同样的语言和父亲尖语起来,象是争论。许久,见那女子从洞中取出一瓦罐,脾性也很多多少了,对郑历说:“父亲说你是好人,当初你发现是狐仙,本可以置他于死地,可你却宁愿坐板凳,也不去打扰,现你浩劫初赦,父见你家中清贫,特意送你一罐金银,让你往后隐姓埋名,回家过活。”听了狐女之言,郑历说什么也不要那金子:“你们留着用吧。”狐女说:“狐类很少外出,金银再多也是无用,你若不收,父亲要生气了。”狐女刚说完,果见那老狐又扬起头高声冲郑历尖语,就像很生气。狐女道:“父亲说,不久让我陪他进深山重新修炼,生怕很长时间不能出来,不知何日才气碰头,这金银若干是他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听了狐女的话,郑历只得含泪收下。接着那老狐又冲狐女尖语几句,蜷缩着睡了。狐女道:“父亲是让你走,这早晚是要分手,各自保重吧。”可郑历不愿,决意留下来照顾老狐,为他疗伤之后再走不迟,狐女见郑历不走,突然又生起气来,象初时那样,一把将他推出洞外,高声说:“不要再惹父亲生气!”等郑历再往里钻,一头竟撞在石壁上,谁人洞口却已不见,眼前竟是百丈岩壁,任郑历怎么哭喊,怎么敲打,那岩壁也无转变,回覆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嗡嗡嗡地从劈面山涧传来。,郑历无奈,知道他们父女再也不愿见自己,这或许是为自己好,可自己心中,未免空空荡荡。心思,自己在世同伙,通常只管说得好听,可一旦到了事上,就会露出破绽,然一面之交狐仙,却云云仗义,自己定要好好活下去,否则,也对不住那狐仙父女!郑历想罢,冲那岩壁施了一礼,说声老伯保重,便抱着那罐金子,寻着下山路迹,一步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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