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家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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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2日04:19:41一封家信(上)已关闭评论 33,592 13590字阅读45分1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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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你们好!出国一年有余,一直没有给你们写过信.你们发来的几封邮件我看了许多遍,你们那种至心实意,将我看成同伙并以谈心的口吻让我很感动,但同时也让我无所适从.以是我一直没有回信,我着实不知该若何下笔又从何提及.每次通电话的时刻我也是敷搪塞衍,草草了事,似乎无话可说.但,这不代表我不记挂你们.我今年春节不回家了,缘故原由已经在电话中讲清,这里就不再多说了。只是,以后我还回不回的得了家,都难说得很。由于我遇到一件事情,一件极荒唐,极谬妄,极难以置信的事情。这也是写这封电子邮件的缘故原由。我知道你们听到后一定会笑我,笑我怎么还没有长大;你们也许还会骂我,骂我又在说谎,找了云云一个谬妄的理由两年不回家在外面逍遥。然则,我要说,请你们信托你们的儿子一次,只管他很不成器,自小就爱扯谎,到这么大也还不大懂事,也请你们信托我、你们唯一的儿子。这一次,我绝对没有说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我被鬼上身了。是的,我被鬼上身了。我可以想象你们看到这里时的讶异神色,或者会不屑地哈哈大笑以为这是一个玩笑,说不定你们还会爽性把这封电子邮件关掉,不耐性看这种无聊的器械。然而,事实上纵然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刻,我亦感应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怖盘踞着我的心。你们知道以前的我是决不信托神鬼之说的。我一直信托科学才是这个天下的基本,神鬼之说只是虚妄的无稽之谈,而且和科学是完全矛盾的对立。我想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但现在,我的看法完全改变了。我亲自履历的事情使我无法不信托,这个天下上,确实是有幽灵存在。事情要从一月尾提及。你们知道,我在电话中也说过,一月我和来自北京的同伙,磊,搬进了公寓里。但其中详情我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过。事实上那幢屋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公寓,而是幢自力的平房。而且包罗周围七、八幢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名堂。听说这里以前曾是个度假村,厥后约莫是度假村生意不行了,就改为公寓对外招租房客。屋子坐落在一座小山脚下,山叫雷山,位于市郊,是一个房介公司先容的屋子。物主、即真正房东,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位房东,也从来没有给我们,他那处产业唯一的客户有过什么联系——对了,一共有七八套这样的屋子,却只有我们一户栖身.屋子外表普通俗通,每一套内里都是两室一厅,带厨房洗手间家具.唯一的稀奇之处是整个屋子都是纯木结构,这也许由于它的宿世是度假村吧。我们住在最东边的那套,那是那幢屋子最好的一套,由于可以看到远处的海边景致.我和那位北京同伙磊,以及我们各自的女同伙各住一间卧室.是的,我们同居在那里.这事儿一直瞒着你们,欠美意思给你们提及.但现在说出来已经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由于我已经跟谁人女孩子分手了.她叫丽,广东人.只管那里离大学不近,但我们照样决议在此定居。一来是看上廉价的价钱,另一个缘故原由是环境幽静。屋前屋后都是草丛和树木,背后山上有异常兴隆的树林,蹊径两旁也整齐的并排耸立着一棵棵大树,夹杂着各色说不着名字的花。再加上远离市区人烟希罕,这里的的环境着实是好得无以复加,连空气都是那种湿润的草木土壤特有的清新味。然则这只是先前的印象,现在我却宁愿将那些树连根拔起,一把火将这些花花卉草烧个清洁!在日间,在不知情的情形下,这里环境确实是好。但一到晚上——就象现在——就只剩下阴冷和湿润.刚最先,我还以为是木质的墙壁易受潮且不挡风。现在,我才明晰,这基本就不是缘故原由,这个地方也并基本不是环境幽静,空气中也并不是湿润清新,而是——阴气重!阴气极重!我厥后才觉察,那种湿润的草木土壤味着实基本就是一股腥味。是的,是血的味道!我现在就能感应带血的空气将我团团围住,牢牢地裹着我不放,粘着我的每一寸皮肤。尚有一股一股带有血腥味的阴风不停从窗户裂痕间流进来,从门缝下爬进来,甚至从墙壁和天花板渗进来,再一层又一层地伏在我背上,穿过衣服纤维之间的间隙透进来.我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现在.并非仅此而已。房门外面有一个发黑的风铃,已经看不出是何年何月之物。铃坠是一个小小的猫咪,一起风,便敲打撞击是非纷歧的铃发出响亮的声音。但现在铃上长满了红褐色的锈斑,一有风吹过,发出的声音也是干谒逆耳,如刀刮骨磨齿一样令人心惊肉跳。对了,尚有件器械,一件异常可怖可恶的器械——镜子!两个卧室各有一面一模一样的镜子,带有暗红色的镜框。矩形的镜子很怪僻地被竖着悬挂在床头正上方。厥后当我们发现这个镜子不仅是有点怪僻而充满邪异、想把它们取下来时,才发现这镜子竟是镶嵌在墙壁里的。事情从第一天搬进来就很纰谬劲。那天黄昏我们刚把行李搬进来,每小我私人都很兴奋。于是我们决议一起开车外出购置些蔬菜肉蛋、一样平常用品之类。磊家庭条件很好,居然搞来一辆车,据他说是他爸爸在这里的生意同伴借给他的。虽然这辆丰田佳美很有点破旧,但我们依然很喜悦,由于在同砚中我还没有望见有谁玩儿车的。我依然异常清晰地记得,当磊说:“我要先去加油……”的时刻,我溘然听到一阵很温柔的猫啼声,“喵,喵喵……”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很温柔。我们四人面面相窥,由于我们没有宠物,而猫声却近在咫尺,似乎就在屋里,偏偏却看不见!然而,那时我们基本就没有在意。只有媛,磊的女同伙,一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女孩子淡淡说了一句“那里来的野猫”。我还想起了以前我们家那只白猫,给他们随口聊了几句。现在回忆起来,那时若是一定要找,并非就一定找不到那只活该的猫!只不外,话说回来,即便找到了也不见得会对厥后发生的事情有什么辅助,说不定还会让噩梦提前最先。头两个星期都过得很是开心,早上人人都坐磊的车去上课,下昼一起回家,顺路买菜;两个女孩子卖力做饭洗碗,我和磊则扫除房间,抹窗理柜,又把种种家什挪来盘去,找一个最恬静的搭配;又申请电话线,上网帐号,卫星电视;购置新家具……约莫是人人才搬了家颇为兴奋的缘故,虽然那段时间忙得不亦乐乎,但也甚为平和融洽,头一天泛起的怪僻的猫啼声也一直再未泛起,我们亦早淡忘了。现在回忆起来,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天堂的生涯。只惋惜好景不长,日子一久,新鲜感就消逝了。日子逐渐最先清淡乏味起来。原来以为兴奋愉快的事现在看来清淡无奇。爸妈,记得小时侯你们说我没有恒心没有毅力,做事有头无尾,经常前功尽弃。我发现不仅我是这样,我熟悉的绝大多数人也是这样。嘿嘿,现在我才终于明晰,这个偏差原来是云云的要命!无聊和空虚越来越严重,到厥后我们发现即即是四小我私人在一起也很难打发时间。当扑克玩腻了,麻将打腻了,电视看腻了,网也上腻了之后,天天晚饭后我们四小我私人便围在餐桌旁大眼瞪小眼,绞尽脑汁去想一个所谓的“娱乐节目”。那天就是这样,我清清晰楚地记得,2002年1月11日,星期五,我们便这样围在一片狼籍的餐桌旁。“来玩笔仙吧?”现在想起来,这个提议真是无聊至极愚蠢透顶的想法,然而那时我们却跃跃欲试。不,准确地说,是我和磊。“笔仙?怎么玩儿?”我和磊都听说过,但又不知道细节。两个女孩子怯弱,不敢玩,我和磊又不知道怎样玩。“哈,笔仙?劝你们最好不要玩谁人,照样玩点其他的吧。”媛示意了否决意见,“若是玩了就有你们两个的苦头吃喽。”她的神情永远象在开顽笑。“不要玩那种器械!”丽亮相道,“很邪的。而且听说那是真的!”“听说?嘿嘿,不信不信,”我连连摇头,一脸讪笑,磊也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膛:“哪有什么笔仙笔鬼的?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只知道这个天下上唯一能够信仰依赖的只有我自己。”“对、对,”我也乘机起哄,“有鬼么?现个身来给我看看。”丽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适才我才跟她为了酱油用完没有实时去买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恶吵一架,看来她还没有消气:“鬼现身?鬼要真的现身了我看你跑都跑不及。”“不试试怎么知道?”“哼,不要怪我没有给你讲清晰哦,笔仙可是‘邪灵’!一请出来就会上你的身的。”丽似乎想吓我。“上身有什么很坏的结果吗?”磊问道。“固然有啦。被上身的人会很倒霉很倒霉的,一直都市霉运不停。而且一旦上了身,就很难再离去。我以前有个同砚就是不信,去试了一试,效果差点把命都丢了。他可是那种很忠实很忠实从来不说谎的人。那都是真的!”我仰天打了个哈哈,基本就不信托:“从来不说谎?生怕只有死人能做到吧?”磊点颔首:“我也不信托,不妨来试一试,横竖坐着也是坐着。”噩梦就是这样最先的。正好两个女孩子知道怎么玩。于是我和磊分坐餐桌两侧,各自伸出右手重叠起来,两个虎口相交处留下一个小孔;又插一支笔进小孔里去,夹紧,笔尖垂直的点在餐桌上准备好的一张纸。“然后呢?”我全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依然在嬉皮笑容。为了吓唬两个女孩子,我和磊不仅把灯关上,还字餐桌周围各点上一根蜡烛。“然后就轻声地念:‘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一直到笔仙来。若是笔仙来了,笔就会自动在纸上画一个圈。”“来了又怎么样?”“来了后你们就可以问他问题,若是是一定的回覆,笔就会在纸上画圈。圈越是圆,这个笔仙越是灵,也就……越邪!”丽的声音有点哆嗦,我可笑地瞟了一眼,她牢牢地抓着媛的手。媛弥补道:“完了以后要记得把笔仙请走。”“怎么请走。”“就说:‘谢谢笔仙,请慢走。’”一切照做。最先的时刻我和磊将笔夹得牢牢的,不要说画圈,就是在纸上动一下都不能能。但时间一久,两小我私人都累了,两只手失去了气力的平衡,笔就最先动起来。于是笔最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震气来,在纸上留下一条条不规则的线段。但我和磊还不以为怎么样,口中仍然念念有词:“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依然没有任何笔仙泛起的迹象,只是两小我私人的手由于累而最先发抖,纸上的线条最先弯弯曲曲起来。溘然我感应磊的手不再做任何发抖,而是异常镇静地以一股我无法掌握的气力推着我的手似乎有意要在纸上推一个圈出来。霎时间我愣住口中的念词,惊奇地抬起头,却发现磊正睁大了眼睛瞪着我!便在现在,一阵风从屋外蓦地刮过,咆哮着刮过呜呜作响的衡宇,风中隐约夹杂着另外一种声音。我侧耳细听,终于听到了:“喵嗷——喵嗷——”是猫啼声!声音远远地传来,似乎是从背后山上传出的。遥遥听去,猫声似乎极其凄厉惨烈。我溘然感应一阵畏惧,一股冷流从脚底升起,贴着我的皮肤往上升起直至发梢,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转头看看两个女孩子,她们已经吓得抱作一团,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笔。笔!我忙回过眼来,笔已经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一个圆得不能再圆的,正圆的圆圈。我闻声两个女孩子的声音在一旁哆嗦:“来了,来了……”磊比我镇静些,他先启齿问道:“你是不是笔仙?”笔最先在第一个圈的旁边逐步地运动,逐步地,不能思议地画出第二个圈,和第一个圆圈一模一样巨细!然而我竟还心存嫌疑,启齿以试一试的心情问了一个实验性的问题:“我是不是女的?”笔在纸上乱走乱画,却绝无任何画圈的迹象。于是我又启齿问道:“适才那是不是猫啼声?”笔逐步地从纸中央滑动到我的左侧。我感应磊手中的气力溘然松了,象是在指导我的手推出一个圈来。但不知是什么念头使我放弃了和磊的配合,也许是畏惧吧?我有意将手松开,不,是两小我私人的手不约而同同时松开,笔“啪嗒”一声跌落在谁人未完成的圈上。我和磊各自点上一支烟,我用嫌疑的眼光端详着他,由于我认定是他在作怪,推着、或者指导我的手画圈。但他却一直盯着桌面上的纸。纸上两个正圆的圆圈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夹杂在庞杂毫无绪的线条中显得异常清晰打眼。四小我私人都默然良久,终于,磊启齿对我说道:“你以为怎么样?”我看着他,没有马上回覆,由于我不知道该怎样回覆,也不敢将我的嫌疑直接说出来。不意磊却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推你的手画圈?或者我有意放松指导你推着我的手画圈?”他一弹烟灰,嘴角挑起一丝取笑的微笑。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难眠。只管磊说出的话跟我的感受一模一样,但我并不完全信托他。由于他也有可能做完戏后有意说出那些话让我信托他。但若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吓唬两个女孩子?照样想吓唬我?为什么?但若是确实不是他,那……直到第二天背着两个女孩子,磊的一句话才彻底作废我对他的嫌疑:“我知道你嫌疑我,但你想想,我当着我女同伙的面说不信托有所谓的笔仙,也就不信托笔会自动画圈,若是自己装神弄鬼画圈出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很没体面?”“对,”我颔首称是,“不应嫌疑你的。”“没关系,这是难免的,”他摆摆手,“事实上我也嫌疑过你,但你也当着你的女同伙说了那些话。我甚至还想过是你们三人早就商议好的圈套,开个玩笑作弄我一下。但太不现实了,我领会你们。固然也有可能是我们三人商议着来作弄你,但你以为我会到现在都还不认可吗?”确实不会。我领会磊,他不是那么不够同伙的人。“那么那两个圈……”“那两个圈完全是巧合而已。”磊自信地说,“两小我私人的手不能能气力完全相等,气力不平衡,笔就会自己走动画出线条来,画圈只不外是画线的一种特殊的形式,巧合而已。不用郁闷,”他拍拍我的肩,似乎看出我的心有余悸,“我决不信托什么笔仙笔鬼的,也不信会有什么倒霉事。事情就此竣事了。”“那,那猫啼声呢?我们第一天搬来就有的猫啼声,昨天晚上又听到了。”“山上的野猫吧,没什么。”只管磊的话很有原理很有说服力,但我照样不能完全清扫“笔仙”的可能性。磊又象个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只是绝口不再提这件事。两个女孩子则事不管己,毫无所谓,权把那天发生的事看成一个调剂无聊生涯的小小刺激。似乎最怯弱的人是我,只有我一小我私人还心里发虚,时刻郁闷着丽所说的“倒霉事”的发生。这是由于那股推着我的手画圈的气力和凄厉惨烈的猫啼声是那么的清晰,已经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然而,第二天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情发生,第三天也没有。一个星期都这样安平稳稳平清淡淡,或者说无聊地过了。我逐渐信托了磊的推断,以为事情就此竣事了。却不知,事情着实还没有真正的最先。住了一段时间,衡宇的不足之处逐步显露出来了。我前面说过,这里环境很好,大树成荫。这也带来的响应坏处,就是背阴湿润,缺少日照。洗的衣服晾在外面总是要好几天才干,而且不是晒干而是风干的。以是衣服上总有股说不出的臭味。另一个是卫生间的抽水马桶坏了,一直一直的漏水,一直发出“呲呲”的加水声,于是我们不得不关掉水龙头,每次用时再打开加水。爸,妈,这些我好象都在电话中提及过吧?那天正是请笔仙整整一周之后。我们一行四人从一家卡拉oK厅出来,这是我们新近找到的娱乐方式。以是这天四小我私人都是兴致勃勃,玩得很是开心。四小我私人有说有笑地走到有幽暗灯光的地下停车场,一股凉意迎面袭来。丽挽着我冲我冷笑道:“今天是你们召鬼之后七天整哦。听说若是召的是厉鬼的话都是要过七天才现身的。”“是么?”“是啊。今天晚上我可不敢跟你睡一起了。”旁边媛也讪笑道:“对、对,今天晚上我跟丽睡。让你们两个色鬼睡一起。”就在这时,磊溘然“咦”的一声。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我隐约望见一只猫的身影,蹲在磊的汽车引擎盖上。两只翠绿的猫眼在昏漆黑闪灼不定。见我们一来,猫矮身一窜消逝在黑漆黑。“怎么啦?”丽不解地看着我。“猫。一只黑猫蹲坐在磊的汽车上,适才。你没望见吗?”“没啊?有猫吗?”丽瞪大眼睛。我和磊对望一眼,看着他的眼光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猫吗?你有望见吗?”丽松开挽着我的手,转头问媛。媛也瞪大眼睛:“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望见。”“什么都没有望见?怎么可能?!”我激动地惊叫道。两个女孩子约莫是被我的样子吓住了,牢牢地站到一起,还手拉手。最后,磊叹了口吻:“好了好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没什么猫。我们吓你们玩儿的。”说罢将钥匙抛给我,道:“我累了,你代我开罢。”毫无疑问,磊所说的话只是抚慰两个女孩子的,而且,并没有多大效果。一起上四人都缄默无语,直到快抵家了,气氛才有所缓和。丽和媛最先在后座叽叽咕咕,我和磊也最先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眼皮越来越重,看看车上的钟已快三点,人人也许是困得来连畏惧都忘了。眼看已经拐进家的小路,这时已经在半闭着眼瞌睡的磊溘然大叫一声:“看着!”汽车前面约莫五米处有一只猫,漆黑的猫,正蹲在路中央,两只碧绿的眼睛迎着车灯发出邪异的光。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我猛地往左一打偏向盘,汽车所有的重量加上惯性所有压在右前胎上,汽车最先侧滑。一声“乒”的剧响从车底传来,压住了后面两个女孩子的惊啼声。右前胎爆了!我蓦地想起汽车杂志上看过的救生技巧,连忙将偏向盘往左打死,希望惯性能够因此减缓下来。然而速率太快,且路上充满了湿润的露珠,汽车最先打转。我放弃了做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周围不停盘旋、飞速而过的景物。我感应一股伟大的气力施加在我身上,我知道它比我壮大得多,我无法抗拒它,于是只好听天由命。也许是我准确的处置动作,汽车很快住手了打转,但依然往前侧滑。蓦地间汽车右侧抬了起来,车内四人都齐声发出一声惊叫。汽车右侧抬起四、五十度,接着力道尽了,蓦地坠了回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终于愣住不动了。我双手死死地捉住偏向盘,全身大汗淋漓。磊也是满脸蜡黄、惊魂未定的样子。丽和媛冲下车在路边吐了起来。下车后我的大脑里转着千百个念头,一会儿悔恨自己为什么开那么快,一会儿又以为开车失事很丢体面。然而,我基本就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话说回来,这着实基本也不算什么。和后面发生的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和磊各自点上一支烟镇静神经。“望见了?”磊问。“望见了,一只黑猫。感受上和适才停车场里那只,是统一只。”我猛地喷出一口烟。“这回你们看到没有?”待两个女孩子镇静下来,磊启齿问道。但丽和媛只是瞪大眼睛。“猫,黑猫!”我咆哮起来,“适才之以是失事都是由于站在路中央的那只活该的猫!你们怎么会没望见?!”“你凶什么?”丽溘然高声道,“自己开车没水平还怪什么猫?那里有猫?我们怎么都没望见?”“行了,行了。事情已经由了,四小我私人都完好无损没有受伤就好了。”磊打断我们的争吵,俯身检查车的情形。左前胎上有一道一尺来长的裂口,在裂口边缘可以很清晰地望见由于爆胎前的高温而泛起的类似烧灼的痕迹。我蹲下身来摸摸还烫手的车胎,想说几句负疚的话,却不知说什么好。“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磊专一看着车胎喃喃自语,我不得不注释:“那时那只猫在前面,我的第一个反映只能是避开……”“不是这个!”磊打断道,“我也望见了那只猫。然则,为什么车胎会爆?”“由于速率太快压力太大……”“纰谬。你想想看。我记得那时你是往左打偏向盘,汽车的所有气力应该是都压在右前胎上。要爆胎也应该爆右前胎才对,怎么左前胎会爆的?”是啊!怎么会这样?我茫然无语。溘然,我想起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磊也溘然反映过来,似乎是在统一时间我们都想到了这件事,这件极为恐怖的事。“你记不记得,适才停车场里那只猫坐在那里?”我打了个哆嗦:“好象是,左前胎上方。”“没错。我也记得是左边靠近天线。”“什么左边?”媛走过来,她神色比适才稍微悦目了点。“适才在地下停车场里,那只你们没有看到的猫……”说道这里我不由哽住,由于我又闻声那惨烈的猫啼声:“喵嗷——喵嗷——”就从背后的雷山上传来。磊瞪大眼睛看着我,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了下来,毫无疑问他也听到了。但丽和媛却又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磊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告诉两个女孩子更多的器械。我心中隐约有种预感,以为大祸即将临头,然而我却是绝对的无能为力。这种感受和坐在失控的汽车里的感受一模一样。“也许是才履历过车祸的缘故吧。”我这样自我抚慰。然而,这种感受一直缠绕着我直到现在,我叙述这件事的时刻。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刻能脱节它,也许,永远不能。那天夜里我就沉侵在这种惊慌之中。我在床上尽可能轻地翻来覆去,生怕吵醒旁边的丽。但最后我却觉察原来她竟也没有睡着。“怎么?还没睡吗?”我问。“恩,睡不着。”她轻声哼道,“我,我好怕。”“怕什么?”“不知道。”我嘿了一声,无话可说。由于我也畏惧,且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怕什么。最后我伸手搂紧她。“别怕,有我在。”她听话地倦在我怀里,手脚却冰凉一片。最后,她说:“我怕的,就是你。”出乎意料的是,这天夜里没有更多的事发生,第二天也没有。一切都似乎归于镇静,看来又是一个平清淡淡的星期。第二天我陪磊去换了个胎,路上我们讨论了一下前一晚发生的事情。最后我们两人一致赞成那是只山上的野猫作怪。我们更多的是在庆幸事情发生在深夜,路上没有其它车辆行人。爸妈,看到这里你们一定也会觉察事情绝不是那么简朴。厥后发生的事实也证实了这一点,我和磊不外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事实上我们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刻都在回避一个问题。即为什么该爆的右前胎没有爆,而猫坐过其上方的左前胎却爆了?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我以为无法注释,或者谜底太恐怖了无法接受。想来磊也是云云吧。若是事情都发生在另一个与我绝不相关的人身上的话,我也许会将谜底脱口而出:那只猫是恶魔的化身。这一周却不是完全镇静地渡过。我和丽之间了点状态。丽最先对我乍寒乍热,让我捉摸不定。纵然偶有笑容,也似乎是在为绝大多数时间中的冷淡做抵偿。两人单独相处,竟有一种游戏人间的感受。媛和磊之间似乎也出了点问题。从外面上看,媛象没事人一样,依然整天嘻嘻哈哈;磊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吸烟比平时多了一倍。磊跟我私下聊起,说不要看媛在人人聚在一起的时刻嘻嘻哈哈跟没事一样,跟磊单独相处的时刻收起笑容酿成另一小我私人。我这才蓦地想起似乎每次丽跟我强颜欢笑也是在四人相处的时刻。两个女孩子似乎不约而同地作戏给另外两小我私人看。爸妈,你们都是过来人,泛起了这些事意味着什么你们不会想不到吧?这天正是离请笔仙十四天,离上次爆胎整整一个星期。又是周末,吃完晚饭四人又无所事事。我和磊玩儿早就玩儿腻了的联机游戏,两个女孩子自关在房里叽叽咕咕。终于,磊忍不住了:“去兜风吧。”他关上电脑。两个女孩子不愿出去,于是我和磊开车出去漫无目的瞎溜达。天正下着大雨,滴滴雨水在车灯前面飞速划过,异常清晰。我和磊都默默无语,不用说我们也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思,都在回忆上星期的恐怖履历。磊吸收上回的教训,将车速控制在四五十码,一起上倒也相安无事。途经一家杂货店,磊下车买烟,我坐在车里望见一旁的一家宠物店门上贴着一张白纸,幽暗的街灯下看不真切,但隐约约约可以望见个“猫”字。于是我将上身探出窗外,但见其上写着:“廉售奶猫,纯黑,二十元一只,七只一共只要一百元。”“还记得那只黑猫吗?”磊回来时我问道。“恩,怎么?”“适才那家宠物店打折卖黑猫,一共七只,很廉价呢。”“是么?多数是家猫被强奸后留下的野种,被主人平沽的。”磊玩笑道。于是话匣子打开了。我们边走边聊,话题逐渐扯到上周那只神秘的黑猫。“你说,为什么停车场里那只猫会坐在咱们汽车的引擎盖上?”我问。“不知道,”磊摇摇头,“也许是由于猫喜欢温暖的地方罢。熄掉的引擎会往外散热,引擎盖上比其它地方温和一些。”“那,停车场那只猫和厥后路上那只猫是统一只吗?”“按理说不应该是。但凭直觉感受是的。你注重那只猫的眼睛没有?”“唔,碧绿的,很醒目。”说到这时车内的灯溘然亮了起来。“你开灯干嘛?”我新鲜道。“没有啊。”磊瞪大眼睛,“天,门都关着的,灯怎么会自己亮?”“不是你开的是谁开的?”“绝对没有!”磊申辩道,“我没事开灯干什么?再说灯开关在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碰过吗?”确实云云,开关在头顶,灯的旁边。我看了一下,是挂在开门档上的,就是说只有开门的时刻灯才会亮。“线路问题吧?”我伸手想关掉它,灯却在我的手触碰着开关的一瞬间之前自动熄灭,但不是通俗的熄灭,而是逐步地、由亮转暗地逐渐熄灭。我扭头瞪着磊,他也看着我。“车灯开关是挂在开门档上的。”我颤声道。“吱——”的一声,磊一甩盘子靠边一个急刹,我可以望见他额头上的汗珠。“开门档?”他问。“开门档。”“就是说……”“是的。”我完万能明晰磊没有说完的话。挂在开门档上的车灯自动亮起又熄灭,唯一合理的注释是车门在我们都无知觉的情形下打开又关上。模糊间我好像看到一只黑手趁我和磊言笑之际逐步地拉开车门,坐进车来,又徐徐将车门拉上……我下意识的猛一转头。后座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器械,至少我看不出来。座位照样座位,平安带散乱土地在一起,后座后面的玻璃窗依然明亮透彻,我可以看到淅沥的雨水被刹车灯染成红色。一滴一滴,暗红,带着闪光的雨。这更让我畏惧。“回……回家吧。”我颤声道。重新上路后磊开得加倍的稳重,但却一言不发。我也默默瞪着左右摇晃的雨刮器发愣。小小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主要气氛,是不能名状的恐怖。我几回忆启齿打破缄默,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我最先妙想天开起来,岂非丽说的七天之后的事情是真的?岂非我们今天又会遇到……遇到什么?不敢再想下去。“那只猫!”磊溘然启齿,吓了我好一大跳。“什么?”我问,“那只猫怎么了?”张眼四望,并没有猫的影子。“瞧你主要的。”他讪笑着看了我一眼,我也觉察自己好象太神经质了,欠美意思地笑笑:“你想说什么?”“我是说上个星期的事。那应该是两只猫,凑巧长得一样而已。若是是一只猫的话它怎么可能从停车场跟我们抵家,还赶在我们前面。猫不会有汽车跑得快吧?”“固然,通俗猫是这样。其余就难说得很了。”“行了行了,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你说那是只猫会不会是适才那七只小黑猫的老爸?”“呵,”我想开个玩笑让自己放松下来,“说不定现在我们屁股后面正随着七只黑猫呢。”说完就发现这个玩笑一点也欠可笑,而且心里还最先发毛。于是我连忙高声岔开话题:“那只猫固然也可能一只随着我们,它可以随着,恩,扒在我们汽车上。”越说越纰谬劲。我神经质的转头一看。一团黑影晃进我的视界,我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晰,由于我不信托那是真的。一只黑猫,正扒在后窗外。玄色的大尾巴竖得笔直,上面蓬松的毛垂下来而显得上粗下细,象一个玄色的叹息号。被雨水淋湿毛呈一根根的尖针,我可以清晰地望见雨水一滴滴从针尖上滑落。它两只阴绿色的眼睛正发出凶狠的光,瞪着我。我感应自己扯紧的眼角在发抖。汽车一个急刹——毫无疑问磊也从倒车镜里看到了这一幕——猫被惯性直甩出去,我可以闻声猫在车顶棚上的转动,尖锐的猫爪在车顶上刮出逆耳的声音:“嘎——”,从后至前,由远到近,好象直接刮在我头皮上一样毛骨悚然。随同着“喵嗷——”一声怪叫,猫被斜斜地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就消逝在漆黑的雨里。我惊魂未定地看着磊,他也看着我,到这个时刻说什么都多余了。“回家!快回家!”我们那时还不知道,着实回不回家已经不再主要了。汽车开出几米就愣住。“怎么了?”我问,生怕磊说出一句“车坏了”之类的话。磊的嘴唇蠕动几下,没有语言。“你他妈的怎么了?快语言!”我急道。“你看,这是那里?”磊转头看着我。这条街上没有路灯。笔直的,略带往下倾斜的通向前方,终点是一片漆黑,连汽车的远光灯也无法企及。两旁很整齐对称的排列着两排大树,树枝交织在我们头顶。正是落叶的时刻,一些落光了叶的树枝象一只只枯手笼罩着我们,剩下的残叶也随着大雨逐步飘落,只是在漆黑的大雨里基本就分辨不出是什么树。这是一条我们从来没有走过的路。我们迷路了。磊又逐步地向前开。这是最好的设施,我默默想道,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往前走走试试运气。但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理论。由于越往前走气氛越是怪异。我隐约望见大树的背后似乎有衡宇,但又模糊一片,而且没有望见任何有灯光的迹象。走了也许有五六分钟,磊就不敢再往前了。他把车停下来,我闻声树上不着名的果实落在车棚顶上“哒哒”作响。“迷路了。”磊叹了口吻,“你身上带有舆图吗?”“没。我忘带手机了。你出来有带吗?着实不行就找警员吧?”“没有,我那里想获得要带手机的?怎么办?你看是不是我们一起下车去问路,或者找个电话?车上有把雨伞。”我看看窗外的漆黑,着实股不起勇气下车到一片黑漆黑去。“我、我来开车试试?”我提议道。两小我私人都不敢下车,于是就在车上挤作一团,推推攘攘。好不容易把座位换过来,刚一坐定,就闻声“嘭”的一声门响,似乎是一团不太坚硬的器械落在汽车上。猫!我和磊同时转头一看,一团漆黑的影子在后窗玻璃外一闪而过。我感应心里抽了一下。“走走!快走!等什么?”磊高声喊道。我猛地一踩油门,两只前轮打滑“吱——”,一跃而去。我加起油门一阵狂冲,双方的树影不停的往退却,直到被扯成一个个飞速而过的模糊影子,然而我却看不到一星半点要到路的终点的迹象。磊叫道:“慢点慢点!你找死啊?!”我苏醒过来,连忙将一百五六的车速逐步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连偏向盘不知什么时刻也变得湿漉漉的。“不要开那么快!”磊恼怒地压低声音,“除非你想今天死在这里。但也不要停下来,边走边找路!”我连连颔首,兀自往倒车镜看了一眼,还好,没有猫。“别看后面,后面交由我处置。开你的车。”磊钉上一句,也许是察觉到我的眼光。我稍微镇定一点,又开了一段路,注重到这条路上居然尚有不少岔路。我不敢贸然进去,但大路却越走越长,好像永远没有终点,两旁的大树也毫无转变。我心中又最先发毛了。“现在,往那里走?还走下去?”又过一个岔路口,我启齿问。磊没吱声,点了支烟递给我,自己又点一支。“下一个路口转进去。”他喷一团烟,“咦?那是什么。”前面一棵大树横在路中央,蹊径到此完全中止,无法再往往前走。但我依然可以望见路在树的身下笔直地向前延伸,倾斜向下,似乎永远没有终点。越过这棵树蹊径的双方依然照样一排排的大树。但我们已经不能再向前了。我感应一把毛刷子逐步地刷在我的心里。“往回走!”磊用带有下令的口吻说,“原路返回。”我早就没了主意,就按他的话做。但我心中隐约有种预感,今天我们要走出这个地方是千难万难了。果真,走了不到十分钟,预感灵验了。前面有一棵同样的大树盖住了去路,不,是来路。问“我们来时为什么没有”这种蠢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走岔路吧?”我提议道。磊却溘然“哧”的笑了出来,接着又铁青着脸不啃声。“怎么了?”我新鲜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指了指我眼前的仪表盘,油灯亮了。“怎么办?下车吗?”我问道,他却摇摇头:“不要,下车步行,只怕……”又是“嘭”的一声,我们蓦地转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后窗外面一片空旷,只有雨水和漆黑的路。只见尾灯将后面的景物都映得血红。我心有余悸地侧过头看看磊,他也逐步地回过头来,张嘴想说什么,然而我却只闻声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喵嗷——”不是他,是猫!黑猫赫然泛起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正张牙舞爪地趴在玻璃上面。我感应全身汗毛都直立起来。一阵寒意直从脚尖直透上来。“喵嗷——”黑猫竖起一只爪子按在玻璃上,似乎在示威。磊大吼一声“滚——”,用力地在玻璃上击了一拳,又一直地作出攻击的动作,希望能够将猫吓退。我也协助拼命按喇叭。不意猫并没有被吓跑,“呋——”它发出气忿的声音,全身被雨水湿透的毛一排排竖起,犹如一排排玄色的牙齿。它疯狂地伸出爪子,两只前爪拼命地抓着挡风玻璃,刮出“吱——吱——”的声音。疯狂的情景让我战栗不已,我溘然想到——它想破窗而入!这恐怖的念头彻底将我吓呆了。我口中一直地大呼大叫“别让它进来”,手在车内小小的空间里抓狂地乱舞。磊也好不到那里去。杂乱中不知谁的手碰着雨刮器,雨刮器坚定有力地划出两道弧型,将黑猫扫了个跟斗。黑猫在引擎盖上滚了两圈,翻身下车,就此消逝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黑猫的来无影去无综让我不敢信托这这一切。只有依然不紧不慢左右摇晃的两只雨刮器可以证实适才的事情。我惊魂未定,两手扶着偏向盘直喘粗气。直到磊说:“快走!走岔路!”又是一阵狂冲,我丝绝不剖析油箱内里尚有若干油,也不剖析下雨路滑容易失事,磊居然也任由我乱冲乱撞。“他也许是已经放弃了吧?照样想最后赌一把?丽在干什么?怎么路双方的树和适才一模一样?我们在那里?为什么路旁没有屋子?前面尚有树拦路怎么办?油尚有若干?要不要在车里过一夜等天亮了在走?这条路为什么是往上走的爬坡路……”我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我丝毫没有减慢速率,绝不犹豫地左冲右转,见弯就拐,左转、右转再左转——不能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家门口的路上!我长舒一口吻,抹一把脸,脸上手上全是汗水。在车库停好车,我欲赶忙下车冲回温暖恬静的家里,一直没有吭声的磊却把我按住了:“今天的事万万不要跟两个女人讲。”我示意赞成,他又道:“适才你开车回来的时刻,我发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眼睛里全是血丝。“你一定新鲜我为什么一起上没有话吧,”他嘶哑着声音说,“告诉你吧,那是由于我被吓得基本就不敢语言了。”“什、什么事?”我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下意识地看看后窗,没有猫,什么也没有。“不是猫!”他知道我在看什么,“是适才,那条一直往下走的路,你说会通向那里?”“我……不知道。”我拒绝自己去想。“那两棵倒了的树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算啦,别去想了。我们不是好好回来了嘛?”“纰谬!”他高声打断我,“我们没有‘好好的’回来!”“什么意思?”“看来你真的不知道。”磊叹了口吻,“适才你开车的样子很怪僻。而且,适才,你记不记得你最后三个弯是怎么转的?”“最后三个弯?好象是左……然后转右……”“是左转,右转,再左转。”对!我想起来了。由于畏惧老在一个地方打转,我是左右转弯交替着来的。尤其是最后一个拐弯给我印象深刻,很急的九十度左拐弯——天啊!我张大嘴,又下意识地用手将嘴按住。我以为我要高声惊叫出来,但现实上我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我们住的屋子是在一条死胡同的终点,背后是雷山。这条街却不是一条直路,而是有一个拐弯,一个向右的转弯。也就是说,我们若是开车回家的话最后一次转动偏向盘一定是向右转,不能能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存在。但事实上,我最后一次转动偏向盘却是向左!明晰了吧!最后一个弯拐左的唯一注释,就是我们是从背后雷山中穿出来!我们回家的那条路基本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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