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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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2日04:33:53朱颜未老已关闭评论 36,723 4032字阅读13分26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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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是什么滋味?要亲口尝过,才会明晰。唇边诡艳的血一滴滴遗落,像极了泪,同样是一种不情愿的意味。 血是苦的,印在衣上、桌上、墙上、地上,化不开的离恨渗上新鲜浓郁的嫉妒,夹杂成腥黑的诅咒。柳郎,我饮尽你的血,方知我爱你之深。今后你便长伴我身,不离不弃。你想逃?再也逃不掉了。 二十六年前,当你娘指着我娘隆起的腹部笑说“生女便作我柳家的媳妇罢”,那一刻已圈定今生的纠缠。 十年前,鹅毛翻飞的冬日,八抬大轿装满两家人的喜悦和尊长们的情愿,把我迎进你的家门。透过大红的花轿幕帘,我看到了雪,白茫茫的,铺天盖地,厚厚地压住心头。白色使我眩晕,意外的,在这严寒中手心竟有了汗。河畔杨柳的枯枝上,有一只乌鸦,冷冷地盯着我看。那时我便有预感,这一去,就是不归路了。可二八年数的我,眼里只有春天,况且于这良辰吉日,怕个什么?那不快一掠而过,如擦面的风,忘了。 春宵一刻,曾经沧海。齐眉举案,相敬如宾。郎有才女有貌,怎么也会恩爱一时。还记得,你亲手为我妆扮,梳成灵蛇髻,折枝花露浓,拂云横烟眉,唇染万金红。 只是有一天,你溘然看厌了我的容颜。闲话家常时,发现窗外春景妖冶。 于是又一抬花轿喜洋洋荡进你柳家高高的门槛。插上房门的栓,我将所有喧嚣隔在一边,逐步取出压箱底的嫁衣。摸上去依然如新。而它,只需艳丽那一日,精明那一日而已。 对镜,画眉。 如新月,如垂珠,如柳叶,如远山。轻扫入鬓,青丝滑缎,只惋惜容颜无人看。 你瘦了。我抚脸长叹。未老恩先断,又怎堪横眉冷眼对残年? 可怜,少夫人不会生。 窗外仆佣的叹息,一声声刺我的耳。为薄情赋上合情理的注解。 纤娘,你不要怪他,他是宗子啊。 婆婆语重心长。她的鬓角微白,面容富态祥和,端茶的手由于整日浸润羊奶,显得滑腻细腻。 这些都是最好的胭脂水粉。纤娘,你也该好好服装,别让他的心野了。 太迟了。那红艳的丽彩,已不属于我。 虽生我倾国倾城无双貌,却不敌杀人岁月霎时老。 便拖着多愁多病单薄身,来挡这无边日月慰寥寂。 时常看到一个老妪,鹤发苍苍,缩成丁点的身躯如仓鼠四窜,涎皮赖脸缠住人讨器械吃。听说,她是柳郎曾祖妻妾中活得最长的一位。我听闻他曾祖做过高官,名重一时,却无论若何,也看不出这老妪昔日妩媚丰姿。 十年弹指过——你授室七房,始终无子嗣。但,罪永不在你。羽士说,这宅院有股邪气,符咒遂贴满目之所及。婆婆念经,以为能够超脱,能够解救。 点灯时,你经由我的房间,总见我在镜前枯坐。又一道细纹,如敌人,取笑地向镜中的我撇嘴。我无言,追你远去的身影。夜色模糊了我的眼,谁人背影寥寂而修长,茕茕自力。你低头锁眉,微躬着身,穿过长长的回廊。狰狞的假山与纠葛的藤蔓瞬即把你吞没。 少爷逐日去逛牡丹楼。乱嚼舌根的人如是说。 少爷最爱听红嫣的戏。添油加醋的人如是说。 老汉人罚少爷跪东门。幸灾乐祸的人如是说。 少爷要为红嫣去赎身。透风报信的人如是说。 我默默地听,有泪,悄悄划落。 纤娘,柳家绝对不能娶一个戏子进门。绝对不能。婆婆拍案而起。 再几日,婆婆溘然大病。她已够老,到了该生病的年数。我端茶送水,其他几位夫人嘘寒问暖,莺莺燕燕坐满一屋芳菲。你垂手立在一旁,周密万分,婆婆却频频念叨,要你起誓立誓。于是你缄默不语。 纤娘,替我看紧。你不能让她进柳家的门。否则,我死都不饶过你。 婆婆的手终于松了。你哭红的眼,冷冷地瞪我一下,绝迹而去。 一次酒后,你冲到我的房间,抱住我痛哭流涕。以为你转意转意,你却说,红嫣是你今生最爱,非娶不能。一时,我忘了身份,好像是你的娘,任爱儿厮闹。我说,既然云云,你娶她也罢。 喜新厌旧,岂非是世间男儿个性?低眉凝望,烛泪拖着疲倦的脚步,爬过漫漫黑夜的寥寂。 你不应是个怨妇。小叔的脸在摇晃的烛火下,添上一抹动情的暧昧。 小叔,你醉了。 他突然双臂合抱,死死箍紧我,身体的热流烧出我久其余红晕。整条背脊倏地窜上酥酥痒痒的醉意,细贴地熨平每分因怨而生的褶皱,好像一跤跌在棉花垛里,一寸寸,陷下去。 小叔,你不能。 啊,百骸俱散了呀。一条蛇在体内肆意游走,狂乱不安的心该指责谁?一时灵魂出窍,忘了来路归途。 他有他的红嫣,你,就随我吧。 小叔的笑,年轻而有生机,想到当初的柳郎,一时贪看,我竟痴了。 今后迷恋,不知今夕何夕。便也无动于衷地,看你抱得尤物归。但逐日,对镜,贴花黄。我为谁容?谁又悦己? 纤纤!你……你在干什么? 柳郎!我惊叫,猛力推开小叔的身躯。好冷。拉住绣花被角,遮掩尴尬的心。 你奔至我眼前,双眼的血丝纵横交织,充满怒火。一个耳光响了,逼出我两行清泪。我死死盯着床板,那雕花的故事,刻的莫不是杨贵妃惨死马嵬坡,潘金莲浴血灵位前? 静默。守候将至的狂风雨。然而你眼中的气忿,是在意么?勾出我淡淡的喜悦。 “噗!” 血。为何有血? 我摸摸唇边,赫然发现指上一片猩红。再看去,小叔鬼一样平常立在你死后,匕首的光一闪即没。我惊得忘了喊叫。 你的眼像被冻住了似的失神,回转头,喉咙委曲发出含混的声音:“五弟……” 小叔冷笑,一脚踢去,一座青峰轰地塌了。 掉臂一切扑上前往,我抚你脸,心痛这措手不及的悲剧。可你却仍是狠心,用尽最后一分气力,甩开我的手。 你去了。眼睁得很大,合也合不上。 凝望你眉间眼梢,未知你最后那刻,心里想起的是谁?若是我,你心中定是写满恨字,正如我心。可,若不是我? 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想起别人。 木然地穿着整齐,我跪下,抱起你身子,把你的头枕在腿上。细细瞧去,如我初嫁时那样俊秀。这一刻,你在我怀里,我已不恨你了。孽缘啊,宿世是我欠你,抑或你欠我?下世又轮谁还情,谁还泪? 俯下头,我轻轻地吻上你的唇,碰触中闻到死的气息。轻轻地咬开你的颈。血是暖的,如酒,烧我的喉,燃我的心。我的泪,渗在血里,苦的血便有了涩的味。 早知云云…… 盈满泪,我仰面。小叔已不见了踪影。由他去吧。他只是过客,而你是唯一。纵然我,不是你的唯一。 我所在乎的,竟要了你的命。岂非这亦前定?! 当捕快冲进房时,我仍埋首在一片血污中,心神失觉…… 曾想就这样去了,也好。 死不外瞬间的痛,聊胜这生时漫漫而至的苦。但披头散发跪在刑场,我的心抖起来,恐慌望向身边被缚的囚犯。死灰死灰的脸,岂非我亦云云? 坦胸的刽子手炫耀地陈列他的宝刀,刀光晃眼,白喇喇地反射人世仅有的温度。 我,是谁?为何在此?这一生,仅为情爱所困,去了,不情愿啊。 观者尽是不屑。细絮碎语,我这没有脸面的女子,顿成千夫所指。乱发里看去,人头涌动,那些个大好头颅,未来不知花落谁家。各安天命吧。曾经的我,亦是看戏的人。却终陷入掷中的局。 死后,你愿作什么? 蝴蝶。你呢? 露珠。 朝来夕去,何苦呢! 露珠夜夜都来,我不觉夭折。 可艳阳一出,便化了。 那即是它最美的一刻。 ——柳郎,原来我临死时,记起的,是七岁时和你在关帝庙许愿的事。你已化作蝴蝶飞走了吗? 早知云云! 忽地,望见熟悉的一张脸。不,是两张。忍不住全身血脉贲张。 红嫣。小叔。 她俏脸霜寒,他眉眼浅笑。看我的眼光,却都是庆幸。 手起,刀落! 我的惊呼淹没在人群的欢呼中。 撕心的痛在颈上划出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热辣辣的血急急喷涌而出。流过,流过,我眼睁睁看血汇成河,在地上扭曲地哆嗦汩动。 柳郎,你的魂,也会饮我的血吗? 我恨哪——幽幽荡荡,一缕灵魂郁在遗体上空,久而成形,化作厉鬼,在空寞的街道倘佯。 穿过重重楼阁,我进到小叔的门内。金钩玉帐,他宽大的臂膀,紧搂着另一份妖娆。长发下,红嫣的笑勾魂摄魄。这样一个女子,难怪两个男子,都为她弃我而去。 可如了你的意?小叔修长的指绕过她柔滑的青丝。 只怕你心疼纤纤吧。红嫣朱唇轻启,送出的都是“媚”字。 她怎比得上你?小叔轻慢的笑撞在墙上,发出怪僻的鸣声,震得鬼影飘摇。 这冤魂气忿狂躁,冲啊,撞啊,迎击圈套的主人。可每分气力,都飘在空中,无着落的。 怎能忍下这口吻! 你道行太浅了。蓦然里,一个鬼悠悠地对我笑,晃在我前方的半空。就凭你,杀不了人,只是白艰苦气。 我要报仇!这念头鲜明得像刚破壳流出的血。亮得耀眼。 你的心还不够狠。去吧,去网络人世的怨恨嫉妒,自私残忍。等炼就了“恨”与“狠”,你的三魂七魄才真正有气力伤人。 我恨恨而去。 本以为复仇很难,修炼的日子会很长。可一个月后,我的爪已尖锐,我的舌可勾魂,我的发能缠人。这世间可供我杀人的锐器,原来许多。便择一良辰吉日,来到熟悉的庭院。 吃吃的笑从小叔房中传来。 一下、一下、一下。每一梳,都极尽恩爱,逐渐盘起芙蓉髻。我森然立在小叔身边,看他指间流淌过的爱意。 悦目么?比我年迈梳得若何?小叔问得像个使气的孩子。 红嫣像是料不到这一问。默了片晌。他没给我梳过。 刚想脱手的我,在半空停了停。然而席卷来的恨与狠,终让我无形的爪透过敌人的胸。小叔看到胸口赫然破出的大洞,笑容顿凝成僵硬的石。红嫣还没来得及尖叫,玉颈已被我的长发死死勒紧。 活该的,都死了。一时间眼前朴陋。我漠然看两个灵魂冉冉在眼前升起,它们弱小无力,不及我轻轻一击,只能带怨离去。 谁人臭皮囊,原本也该抛弃。只是,我竟舍不得她的容颜。 完整地剥下那层人皮,晶莹剔透,映在烛光下,有诱人一吻的感动。忍不住,拭净所有血迹,我以黛画眉,胭脂晕染,活脱脱一副好容貌。 提起这人皮端视。争得头破血流,只为你。我去得不明不白,也只为你。 然,这倾城的貌,未曾让你活得更恒久。更未曾,让爱你的人活到白头。 如花笑靥,终是祸水朱颜。 我捧着这画好的人皮,呜呜哭了起来…… 气若游丝,这个男子阳气已尽。 记不清他的名字。张生?王生?李生?太多过眼烟云。世间男子,既愿多情,便莫怨我无情。 灵魂脱壳而出,又到画皮的一刻。人的躯体,终是要用旧的。纵是这千娇百媚身,亦禁不住岁月风刀霜剑。一笔、一笔,惑人云云容易。如宿命也可一笔画出,我定要看它个事实。 久了,爱上这般容貌,虽也曾视作仇敌。我明晰,冤鬼,做不长。始终有天,要去投胎,或者六神无主。是否我该忘了恨,不再做个恶鬼? “朱颜愿不老,红像牡丹吐,天天也在等未到,独个勾划我眉毛。朱颜未敢老,仍像牡丹吐,纵然有日天地老,未老的是我未来,未老心未老。”后人如斯唱道。 怎知那万千对镜形貌的女子,不是我等爱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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